建所七十周年憶舊
王昭明
算上退休后的這二十年,與研究所的結緣已經五十六年了,覺得研究所也像是自己的家一樣,退了休,這顆心也沒離開了這個家。人老好憶舊,遠去的往事都歷歷在目,對這個家總有憶不完的舊,說不完的話,卻又不知說些什么。憶舊知興廢,展望知未來,正值建所七十周年的好年頭,就在這篇喜慶自家生日的小文里憶憶舊吧。
人生七十古來稀,所齡七十可稱奇。古稀也好,稱奇也罷,期間都隱喻著一段砥礪艱辛的創業旅程。在建國初期物質生活極度匱乏的年代,研究所的先驅者們,精神并不匱乏,他們以拓荒者大無畏的氣概從零起步,為祖國高寒地域水產科學事業的開發付出了苦勞,立下了功勞,植下了幾塊撼搖不動的巨石,這便是研究所賴以生存、成長的根基。
他們查明了北疆邊陲廣闊地域的水產資源狀況,為史上第一部黑龍江省水產資源繁殖保護條例的制定提供了生物學理論依據。
他們成功地引進了大馬哈魚繁、增殖技術,開啟了中國大馬哈魚增殖事業,為我國爭取鮭魚魚源國地位及北太平洋鮭魚漁業權創造了必要的先決條件。
他們引進了虹鱒魚,推出了包括全價配合飼料在內的多品種鮭鱒魚配套完全人工養殖技術。從此中國產生了“完全”人工養殖的水產新業態。開創了中國鮭鱒魚(冷水魚)養殖業,開辟了鮭鱒魚類科研新領域,確立了一項新型漁業產業,開發出一條冷水資源有效利用的新途徑。這是一項怎樣點贊都不為過的業績,是支撐研究所門面的中流砥柱性質的科研成果,是對國家的一大貢獻。遺憾的是我們忽略了申報科技大獎的工作,一個有條件本又應獲得的大獎項輕易地失之交臂,最能展現研究所特色的成果不經意地流失了。真可惜,這是研究所的大可惜。
他們將傳統的家魚養殖技術推廣到了北方,結束了高寒地區只有捕撈漁業而荒蕪著養殖漁業的歷史。在草鰱魚提早繁殖,魚類越冬科研領域取得了具有創新意義和地域特點的科研成果。
僅此幾例,就足以讓研究所不至妄自菲薄于世,當點贊它們的業績,敬仰他們的精神。
四十年前,一個來自水科院的發展機遇使我們這個地方所被上劃,一躍成為國家研究所。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獨樹一幟的冷水魚養殖研究的優勢。這個變化意味著研究所這支以冷水魚研究為特色的科研隊伍已經躋身于國家隊的行列。至今還清楚地記得當年全所歡欣鼓舞的喜悅心情。從此冷水魚研究的優勢深深地鐫刻在每個人的心上。誰都明白,如果放棄或削弱這個優勢就會失去作為國家所的意義,失去躋身國家隊的立足資本。研究所就勢上馬踏上了強化冷水魚研究的發展之路。但是十年后不知是什么原因,冷水魚研究竟然一下子被推下了谷底十數年,研究全撤了,隊伍散了,課題砍了,試驗站放手了,等等有關冷水魚研究的許多積累都放棄了。幸虧元氣沒被損耗殆盡,十數年后又重起爐灶,花費了多少周折才挽回了頹勢。研究所沒被休回娘家,真算是造化不淺了。
回憶這些陳年舊事,不是埋怨也不是指責,只是提一下早就該提而從未提過的一個“醒”,一段彎路損失了冷水魚研究的十年積累又停滯了十年的研究,損失多少、教訓多少,這是一個應當銘刻在心不能忘記的教訓。
就學科而言,鮭鱒魚研究是不同于家魚研究的世界性的科學領域,就產業而言,由鮭鱒魚淡海養殖和增殖、放牧、捕撈、加工業構成的北半球鮭鱒漁業,是世界上最龐大的水產產業。就地域而言,黑、吉兩省以及遼寧、內蒙北部這片廣袤地域是我國的產鮭地區,是世界鮭鱒漁業區的中心地帶,立足在這里的唯一的研究鮭鱒的國家隊,為國家肩負著什么使命呢,思考這個問題會讓我們醒悟到,鮭鱒魚研究不但不能削弱更不能放棄,反倒要瞄準世界前沿水平。強化人才培養、募集,拓寬研究領域,耕深研究深度,創造能與世界比肩的研究成果、論文,成為可在世界舞臺上發聲的國家隊,這不是癡人說夢,曾記否,八十年代我們的研究所曾經與中國水產學會共同主持操辦了“國際鮭魚學術交流會”,也曾應邀出席過國際學術組織的“鮭魚科學研討會”,可以自詡,我們這支國家隊曾在國際舞臺上初試寶刀,小露鋒芒。
所謂國家隊不是吹出來的,國家所的科研隊伍,當然是國家隊,只有這一只研究鮭鱒魚的隊伍,當然就是唯一的、獨樹一幟的。這個唯一是我們得天獨厚的本錢,是把事業做大做強的好本錢。有句記不準的老話,大意是瞄準其高,得乎其中,瞄準其中,得乎其下,瞄準其下,得乎……。國家隊當然要瞄準其世界之高了,將鮭鱒研究作為龍江所真正走上國際的突破口。
長風破浪會有時,不棄攀登就會站到山上。
器重青年,水寬地廣天長。
強化優勢,前程一路陽光。
祝龍江所一年更比一年強!